關主恩：回頭仍會再選 自學自律自主

 

 

在学校停课的这段日子，许多家庭都经历了类似在家自学（Homeschooling）的教育模式，由家长身兼老师的角色，陪伴孩子主导自己的学习。

关于在家自学的苦与乐，关主恩（21岁）最是清楚。她10岁时写过一本故事书，书名非常直白，叫《在家自学的痛苦》。可是11年后的今天，如果给她机会重新选择，她宁可选择在家自学。

 

 

从小到大，关主恩的成绩都非常优秀，而且她比一般人提前了一两年进入大学。不过严格来说，她在16岁以前只体验过3年的校园生活，其余时间都是在家自学。

会走上自学这条路，其实跟她的家庭背景大有关系，因为她的爸爸——艺人关德辉，在她小时候常常到港台工作，一家人很多时候并不在马来西亚。这种情况之下，她的父母也就没有让她去上幼儿园，一直到她六七岁移居加拿大之后，她才正式去学校上学。

初到加拿大的第一年，她的成绩非常好，还被选为班代表。不过那时候她仍然经常跟随父母飞往各地，以致于接下来两年的成绩因为常常缺课而开始退步。她的父母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，于是决定让她留在家中自学。

 

妈妈廖素芬说：“这个决定对当时的她来说是最好的，至少不用常常缺席，而且不管去到哪里都可以学习。”当年为了这件事，他们一家三口有一起坐下来好好地谈，女儿当时并没有反对在家自学，只是担心以后少了跟学校朋友见面的机会。

 

 

就在关主恩开始在家自学后没多久，她写了一本英文书，书名叫“The Miseries of Homeschooling”（在家自学的痛苦），内容描述她跟好朋友分离的种种不舍。

 

关于写这本书的初衷，她说不是因为讨厌在家自学，只不过因为舍不得离开学校和朋友而感到难过，所以想透过写作来宣泄情感。对当时那个年纪的她来说，没能天天见到朋友难免会孤单，可是当渐渐适应在家自学的模式之后，她的想法就开始改变。

 

在她自学的那些年，除了由妈妈亲授之外，也有报读线上学校。线上学校有时候会办一些实体课和考察活动，所以她并不全然脱离群体学习的生活。相反的，在家自学有一个好处，那就是时间比较有弹性，所以她可以安排参加很多不同的活动和兴趣班，像是游泳、溜冰、骑马、舞蹈和女童军。而且她每个星期会去教会参加主日学，如今最好的朋友就是在教会认识。

 

 

经历几年的在家自学后，关主恩在16岁那一年再次回到校园的怀抱，在多伦多大学主修社会学和专业写作。比起一般同侪，她虽然早了一两年进入大学，可是没有任何的不适应，这得归功于多年在家自学的训练，把她培养成一个既独立又自律的人。

 

她说，在家自学的好处是可以培养自律和时间管理的能力，因为在家凡事都得靠自己，不像在学校有老师告诉学生什么事情可以或不可以做。无论如何，这不代表每个在家自学的人都无所不能，像她有一位同样是在家自学的朋友，上了大学后因为不能适应而只好退学。因此，“我觉得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是不是在家自学，而是在于个人以及他的背景。”

 

上个星期，她刚以荣誉学士学位正式从多伦多大学毕业，接下来将前往西门菲沙大学（Simon Fraser University）攻读硕士学位，到时她会研究加拿大的移工课题，重点将落在女性主义和反种族主义。

 

回首过去那段在家自学的日子，关主恩坦言起初确实有点不情愿，可是现在如果让她选择，她不会想要去学校上课，因为当尝过在家自学和线上学习的好处之后，反而觉得以前的学校环境并不怎么有吸引力。

 

有一点她觉得感恩的是，家里在她12岁以前就只有她这个女儿，所以父母把所有心力都投注在她身上，陪伴她度过了学习路上的重要转捩点。而且她父母没有经济上的压力，这一点她觉得很重要也很感恩，因为若不是这样，她可能就没办法安心自学。

 

如果要让孩子在家自学，家长的角色确实非常吃重，生活重心几乎都会落在孩子的身上。像廖素芬刚开始给女儿在家自学时，凡事都以女儿为先，“例如我会先考虑她的时间，之后才来安排我自己的时间。”

 

虽然需要付出很多的时间与心力，但庆幸女儿是个懂事的孩子，很多事情不用她操心，所以她也相应给了女儿很多自由。比如说，她只会要求女儿在一天内完成若干的习题练习，至于女儿要怎么分配时间是她的自由，只要能完成学习目标就好。“这也是为什么Grace（关主恩）16岁进入大学时，我们做父母的没有很担心，因为我们知道她已经习惯于安排自己的时间，以及在限期内完成要做的事。”

 

当年女儿还是自学时，她安排女儿参加很多活动和课程，一来希望女儿体验群体生活认识新朋友；二来则希望女儿有一些难得的体验，譬如参加解剖课。比起去学校上课，她觉得女儿在家自学反而学到更多东西，而且重点是那些学习都是自主安排。

 

另外，在加拿大有一点很好的是，加拿大政府认可在家自学的教育方式，所以每年都会给予在家自学者一笔钱去购买书本、文具等用品。要知道在家自学虽然不用缴学费，可是还是有很多支出，单单买书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。而廖素芬通常会把政府给的钱用来买书给女儿，若有剩余则用来给女儿学才艺。

 

 

 

除了关主恩之外，关家还有一个小女儿，目前在加拿大的法语学校就读小学三年级。虽然她没有像姐姐从前那样在家自学，可是如今因为疫情的关系，家人正考虑要不要让她也在家自学。

 

廖素芬说，不同的孩子会有不同的特质，因此教育不同的孩子也会有不同的方式。像小女儿的个性比较好动，如果要让她留在家里自学，那么大人可能就需要花比较长时间陪在她身边。相对的，大女儿从小就比较自律也比较专心，大人因此可以很放心让她独自学习。

 

在两个女儿的成长过程中，爸爸关德辉虽然因为演艺工作而常常四处奔波，但他还是非常重视孩子的教育，像当年考虑让大女儿在家自学时，他就曾经跟太太和女儿一起坐下来好好商量。

 

对于在家自学这件事，他认为家长一定要有责任感，千万不能以为自学是孩子的事，所以就让孩子自己去承担责任。相反的，当孩子在家自学时，家长同时也担任老师的角色，这责任可说是重上加重。

 

 

他很庆幸他的太太是一个很好的“老师”，能够给予孩子适当的支持与支援，因为要知道其实不是每个家长都能胜任老师这个角色，可她太太是舞蹈老师出身，对孩子的教育自有一套方法。

 

但不管怎样，毕竟孩子才是学习的主体，因此一切还是应该以孩子的想法和意愿为重。廖素芬认为，在自学的家庭里，家长和小孩必须有良好的沟通，绝不是家长想怎样就怎样，而是应该首先考虑孩子愿不愿意。她说：“孩子愿意的话，很多困难都可以一一解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