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展览的灵魂人物──策展人

“Di Situ 在哪里”的参展艺术家包括插画工作者冼佩珊、设计师李顺荣、编舞者李人欣和作家兼导演Ridhwan Saidi。冼佩珊绘出KongsiKL附近居民对这社区的记忆点滴;李顺荣邀请观众想像这地方缺了什么;李人欣和Ridhwan Saidi则透过深度访谈,分享他们跟熟悉场域的关系。(摄影:刘佩鑫)

 
每个展览的背后都有一位运筹帷幄的策展人。从展览最初的构思、协调、布展到呈现,策展人在每个环节都扮演关键角色,所以展览很大程度上其实是策展人品味和视野的具体展现。
 
想了解策展人到底在做什么吗?且听不久前在冠病疫情阻扰下依然办展的杨耀霞和刘佩鑫,分享她们身为策展人的经历与领悟。
 
报道:梁慧颖          摄影:受访者提供照片
 
刘佩鑫(左)作为策展人,与参展艺术家之一的冼佩珊(右)密切讨论布展的详情。(摄影:Amirul Rahman)
 
“curator”是近代艺术领域一个闪亮的头衔,其字源是拉丁文动词“curare”,意指照料,早期用于形容那些照料未成年人或精神病患的人,到了20世纪后期,“curator”才被用于形容策展人。
 
博物馆和美术馆一般都会有自己的“curator”,早期博物馆的“curator”有可能就是馆长,负责博物馆的整体营运和管理,但这个角色后来演变成只负责某个展区的藏品研究、保管和陈列,或者负责策划主题展览,也就是一般所说的机构策展人或常设策展人。与机构策展人相对的则是独立策展人(Independent Curator),独立策展人一般不受雇于单一机构,享有较多自由,是艺术家、展览空间、赞助人和观众之间的重要桥梁。
 
前阵子在行动管制令实行期间,吉隆坡有一场关于五一三事件的展览,这场展览的策展人杨耀霞(28岁)就是一位独立策展人,其角色跟博物馆的策展人不太一样。
 
大学时,杨耀霞读的是英国文学,毕业后到伦敦国王学院攻读文化与创意产业硕士学位。也就是从留学那个时候开始,她透过参观各种当代艺术展览,了解到策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
 
关于策展人的角色,她说:“策展人是艺术家、艺术品和观众之间的桥梁。为让观众了解展览要传达的讯息,策展人需有能力把展览的概念情境化,同时策展人需明白艺术家到底想说什么,然后让艺术家好好表达。”
 
对于策展流程到底是先有主题才找艺术家合作,或是先找合作对象才来想主题,她说这因人而异,因为有些策展人只跟自己熟识的艺术家合作,但也有些策展人是先有想法,然后才寻找志同道合的艺术家合作。总之不同人有不同作风,端看策展人与艺术家是怎样一种合作模式。
杨耀霞(右)亲身参与布展工作。
 
策展人为展览定调
不久前,杨耀霞策划一场名为“May We...”的展览,邀请到4位艺术家通过装置艺术来诠释他们心中的五一三事件,借此引领观众回顾、正视及省思我国这一段历史创伤。
 
她邀请同为独立策展人的Azzad Diah共同策划这场展览,希望激荡出不同火花。而他们在物色艺术家时,也倾向寻找不同背景的人,希望他们能够带来不一样的想法。
 
从当初决定办这场展览,其实就注定会有不少挑战,毕竟五一三事件是敏感课题,甚至是禁忌话题,尺度拿捏不好就会容易擦枪走火。
 
作为策展人,她觉得她有必要清楚传达展览想要传达的讯息,避免被观众错误诠释。而要做到这一点,其中一个普遍做法,就是在入口处的墙面以文字阐述展览的概念,把话先说清楚。要是观众还是误会怎么办?她说:“那就真不是我能够控制的,我的本意已清楚写在策展人的声明里。”
 
除展览主题不好处理之外,策展过程中也有很多状况需要解决,加上这场展览碰上行管期,自然就充满更多变数。
 
“首先,因为疫情关系,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按计划进行,日期也一延再延。这种时候,我们除了要有B计划,还需要有C计划和D计划,以防再有变卦。”
 
这场“May We...”展览是她个人首场大型展览,过去她的策展经验包括访问本地中六学生关于他们的身分认同,然后再把学生的作品集合起来展出。另外,她曾经跟一群人合作在威尼斯办展,但那次因为参与人数众多,每人只需要负责一小部分工作,不像这次的五一三事件展览,她从头到尾参与每个环节,通盘掌握策展的所有面向。
“May We...”展览内容围绕我国五一三事件,地点位于老建筑改造的敦霹雳Co-Op,参展的艺术家包括Shamin Sahrum、Dhavinder Singh、Ali Alasri和Paul Nickson
 
策展乃溝通  與協調的學問
“May We...”展览缘起于吉隆坡日本基金会在去年2月举办的策展工作坊。当时这场工作坊有9位学员,由Five Arts Centre表演总监Mark Teh和独立策展人饭田志保子担任讲师,学员各自提出他们的策展计划书,最后选出两位学员,这两位学员有机会实现他们构思的展览。当时脱颖而出的两位学员,一位是杨耀霞,另一位是刘佩鑫(30岁)。
 
刘佩鑫的展览主题是“Di Situ 在哪里”,主要目的是探讨场地与人的关系,而之所以会有这个构思,其实跟她以前在大学读建筑系有关;建筑系的训练令她每到一个地方,都会想了解建筑所处的环境,也就是建筑学所指的场地分析。
 
这场展览的地点是旧仓库改造的艺术空间KongsiKL,她本身在KongsiKL工作了3年,筹备过很多表演,心想这个场地还可以做些什么,所以在策展时就有了“Di Situ 在哪里”的初步构思。但这构思只是一个大概的雏形,具体详情还要等到着手筹备后才慢慢确定。
 
策展其实是一门沟通的学问,她不可能单打独斗,必须仰赖团队合作才能把展览办起来。虽然她倾向于放手让团队的众人自由发挥,但她说这种管理方式未必每次都行得通,当遇到犹豫不决的情况,她就必须拿主意,告诉大家她想要的是什么。不过无论如何,“大家还是可以提出建议,有些事情我做主,有些事情则交给大家发挥。”
 
实体展 vs. 线上展览
展览有很多形式,例如“May We...”展览以装置艺术为主,“Di Situ 在哪里”则还有深度访谈和一些活动,比如要求观众透过步行去观察自己所处的环境,以及在线上教观众写剧本和排演。今时今日的展览已不再只是展出作品那么简单,更强调对话和思想交流,所以这两场展览也都安排了多场紧扣主题的线上座谈会。
 
杨耀霞本身看过最印象深刻的展览,是荣获2019年威尼斯双年展最高荣誉金狮奖的立陶宛国家馆。立陶宛国家馆当年的主题是“太阳与海洋”,场地布置成室内人造沙滩,表演者一边享受日光浴,一边吟唱出对气候变化的哀愁与感叹。杨耀霞当时跟同学一起看展,大家都被这种呈现形式深深打动,许多人还为此感动得热泪盈眶。
 
只可惜过去一年,冠病疫情导致很多展览取消的取消,延期的延期,或者转移至线上进行。杨耀霞觉得线上展览有好有坏:好处是借由网络无远弗届的力量,将触角伸向国外;坏处是并非所有展览都适合线上进行,有些展览就是需要实体展示,观众方能从近距离产生共鸣。
 
线上展览虽然打破了地理和空间的限制,但刘佩鑫不认为这必然会吸引更多观众,“因为要知道在马来西亚,会来看实体表演的人,通常是我们圈子的朋友,或是朋友的朋友。本地观众群其实很小,即使表演搬到线上进行,我不认为我们能够轻易取得突破。”
 
无论如何,她说线上形式对主办单位而言不是完全没有好处,例如他们可以邀请外国嘉宾线上对话,不必花钱安排他们特地飞过来,这可以省下不少成本。
 
可以的话,她当然还是希望观众可以走入实体展,毕竟线上看展和亲临现场的体验很不一样,有些巧思唯有透过实际走近才能领会。
 
无论是线上展览或实体展览,最重要是有观众。就像杨耀霞所说:“书,只有在被阅读后才是活的。展览也一样,如果没有观众,展览就很难鲜活起来。”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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